第904章 真王（1/2）

在真正的大恐怖降临前的最后七天，真王仪式终于完成了。

数不清的灵性物资，数不清的高阶原素，数不清的灵魂物质堆满了圣火祭祀场，它所形成了仪式圆环一直蔓延到上城区的边缘，为了保证仪式不受干扰，大半个上城区的建筑都被拆光了，空气中弥漫着灵性的气息，无形的灵光让整个上城区都仿佛笼罩在一片朦朦的迷雾之中。

特罗里安的三十五位准王齐聚在圣火祭祀场中，等待着传说的开启。

令人遗憾的是，索罗斯，古兰德，罗曼诺，伯努利，摩吉安等源初强者依然留在前线战场之上，在临近真正的黑雾大潮到来之时，现在的黑雾强度已经极高，超巨型的黑雾共生体和远古神的衍生体几乎密布在战场之上，远比黑雾大潮最初到来时强大数十倍，如果不是工械研究所又有了新的突破，成批量的超级战争魔像进入了战场，再加上大量的源初强者到来，准王们根本不可能离开前线。

黑雾入侵的压力从未间断过，这些人类之生们之所以有时间和空间来恢复他们的灵魂蓝图，也是因为索罗斯这些人顶在了前方，他们中也有人类之生，不过在阿萨看来是相当残破的，在圣隆德出现的人类之生，都曾经多次出现在万古的长河中，而且都已经得到较大的开发，再晋升的可能性极小，再加上前线巨大的压力，所以也就没有将他们召回。

但黑潮并不会因为罗德的晋升而停止，反而可能在仪式期间发动更恐怖的狂潮，而准王们的离开，也让前线的压力变得极大，但王城已经为此做好了一切准备，战线再一次撤到了城墙下，所有准王以下的强者，都来到了城墙上，灵能轨道炮的光芒遮蔽了天空，战斗进入到了前所未有激烈的时刻，每一个人都面临着无穷的压力，但他们却都充满了斗志，因为他们知道，他们的身后，是整个人类的希望，是这个黑暗纪元中唯一的一缕光。

王城。

圣火祭祀场。

罗德一步踏进了真王仪式的中央，无穷的灵光顿时就有了一个中心，一个磅礴的漩涡，缓缓成型。

三十五位准王以一种特殊的阵式，环绕在他的身周，距离他最近的，是身兼三位准王资格的梅菲斯，她的精神直接和他连接在一起，没有任何间隔，而另外三十二位准王，则形成了一张无形的精神大网，将罗德缠绕在中心。

真王仪式准备就绪。

大牧首站在不远处，他的意识依然在这庞大的仪式上逡巡，检查任何可能出现的纰漏，他的神色平静，但紧握的五指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，在第一百次确定了这庞大而繁复的仪式没有任何漏洞之后，他轻声说：“可以开始了。”

所有人的心，在这一刻都抽紧了，这是自火之纪元以来，无数人类梦寐以求的一刻，自神之途径断绝之后，就再也没有掌握完整源初之律的存在诞生了，虽然火之纪元中也有真王诞生，但他们只是耗费巨大的代价而短暂诞生的真王，和自永恒存在的真王并不是一个层级，虽然短暂的真王拥有和永恒的真王近乎一样的战力，但他们自身存在不可弥补的缺陷，一旦代价消耗殆尽，他们也就随之彻底殒落，而这就是最初火炉中的灰烬的主要来源。

人群中，罗维亚激动地喊道：“拉开吧，人类崛起的序幕！闪耀的光火，该击破这扭曲的黑暗了，人类终将重新傲行在大地之上！”

丘切尔敲了敲胸膛：“罗德兄弟，请放心地开始吧，我一定会用我们的肩头，将你扛进真王的领域！”

罗德笑道：“放心吧，我绝不可能失败，我的直觉告诉我，这次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一千！”

安娜贝欣喜喊道：“真的吗？我就要成为真王的坐骑了！”

“呸，我才是！”

飞雪咕哝一声：“我一定要尝尝真王是什么味道！”

在这无数嘈杂的声音中，罗德抬起了他的双手，指向天空，这种动作就仿佛按了一个隐藏的按钮，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沉寂下去了，每个人都闭上了眼睛，集中精神将他们意识整个沉入这庞大的仪式之中。

无穷的灵光在这一刻升起，淹没了整座王城，巨大的轰鸣声，从空间的内部传递到了整个特罗里安，这一刻，在这黑暗纪元中幸存的30亿人类，都望向了王城，望向了圣火祭祀场，他们知道，决定人类命运的时刻开始了。

圣火中，青羽喃喃道：“一定要成功啊，罗德，你是我的夫君，是特罗里安之王的男人。”

梦境中，知识之书无比紧张地翻动书页，第一百次问道：“阿撒，你确定主人的晋升一定成功吗？”

阿撒骄傲地答道：“当然，我的灵感和预示绝对不可能出错，我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，如果其中出现半点波折，你让那个蠢货把他的刚拉的屎喂给我吃。”

阿萨冷冷地扫了它一眼：“你倒是挺会做梦，想吃我的大便，下辈子吧。”

而在方尖碑下，人偶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，只是静静地坐在碑前，祈祷着主人能够顺利踏入真王：“愿主保佑我，愿主人能踏入真王，这样我们才能找回梦境的过去，找回我们遗失的过去。”

王城中，无穷的灵光犹如狂潮一般涌入罗德的身躯，这无数的资源，在仪式的引导下，所凝结而成的力量，正在冲击他的灵魂，“星座”之上，25份源初之律受到了超强的压力，正在尝试重凝为一盏完整的源初之律。

在所有层级的源律中，这样的重凝都不会有太大阻碍，唯独除了源初之律，完整的源初之律是律之圆环的一部分，是源之海的一部分，当它完成重凝的时候，源之海就会永久地失去一部分，这不止是1盏源初之律，25盏根本源，625盏强源，盏源律，而是千万盏源律，当一类源律中，出现了至高的源初之律，其下所有的源律，都会成为它的子集，并且在律之圆环破碎的现今，源律是可以较为轻易地转移类别的，这就意味着，他所掌握的力量，远远超出了1盏纯粹的源初之律。

这是至高的权力，无上的权柄，是属于神的威能，任何一个灵魂试图掌控它的时候，都会炼面临无穷大的阻力。

而罗德此刻，就深刻地感受到了这样强大的阻力，在他的意识中，他仿佛置身于无穷庞大的海洋之中，海中的每一滴水流，都在阻止他离开海面，整个源之海都在狂啸，都在尖鸣，无穷的阻力在这一刻汇聚在他灵魂中，阻止他重凝25份源初之律。

但是，他之所以敢来到这里，也是做足了准备，数千亿的灵能在他的魂体中爆发而出，625刻神力融合入灵能之中，释放出更加庞大的威能，25颗星辰同时开始闪耀，释放出强大的推力，梦境的虚影，也出现在了他的身后，帮助他抵挡在无穷庞大的压力。

同时，35位准王的力量也从他的身后传来，在他的意识中，真王的源载就如同一个个闪耀的光球，它们中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，对抗源之海的阻力，推动着罗德向着海面上升去。

激烈的对抗让整个源之海都沸腾了起来，无穷的湍流出现在罗德的身周，恐怖的漩涡牵引着灵魂的力量，混乱的位势干扰着源律的凝合，罗德前进的速度一下子就缓慢了下来。

梦境中，知识之书猛地一下跳了起来，喊道：“就是这个时候！”

它从书缝中掏出早已经藏好永恒之梦，对准仪式的各个部分，以及每一位准王使用。

前所未有的灵光从它的书缝中飘散出来，没入整个真王仪式之中，只霎时之间，这些混乱的乱流都平息了，漩涡消散，梦的作用让真王仪式发挥出了强大的力量，三十五源载们形成的强大合力，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，将罗德推出了源之海。

灵魂的“星座”上，散开的源初之律开始凝合，至高的权柄开始重塑，又一个灵魂正在向神之位靠近，它没有借助律之圆环的力量，没有得到至高宇宙的承认，整个宇宙，三界万物，都在阻止他，但这一刻，他不是一个人，他的身后，是三十五位准王，是光与火的人类，是这万古以来，一切不甘于黑雾的统治而反抗的灵魂。

这跨越时光长河的无穷力量在这一刻终于汇聚在一起，推动着罗德向着更高的方向走去，整个源之海都没能阻止他的步伐，他穿过了恐怖的激流，顶住了沉重的压力，冲破了曾经律之圆环的斥力，他撕开了阴影的帷幕，撕下了源之海的一部分，撕穿了万千源律所形成的张力，来到了源之海上。

那无穷广阔的星空向他展开了怀抱，整个三界都站在了他的脚下，罗德在这一刻感到了难以言喻的大自由，人类的灵魂终于在这一刻傲然踏入宇宙之上。

然而，就在这个时候，梦境中，阿撒突然一下跳了起来，它的书页急速开始翻动，无穷的金光在书缝中喷射而出，映照出的每一张翻过的书页，都是纯黑的，它惊骇地喊道：“怎么会这样？命运，命运中断了，死亡，死亡的阴影在靠近，毁灭降临！绝无生机！不，这不可能，为什么？这是为什么？预言为什么会发生改变？”

知识之书一下子跳起来了，它也感觉到了，急切地喊道：“发生什么事了？为什么会这样？你不是说主人一定会晋升成功的吗？”

阿撒疯狂地翻动着书页，试图用预言的力量找到原因和解决的办法，在它面前的，只是一片无尽的黑暗：“不，不，这不可能，怎么会这样？为什么会这样？”

阿萨猛然抬起头，他看到，整个高层灵界都被黑暗笼罩，十二道无穷巨大的阴影出现在无穷遥远的天际，一种无法想象的震动，在一个无法想象的高层位势中扩散。

“这，这是堕落的最初神？”

与此同时，罗德也看到了那十二道通天彻地的虚影，他在一瞬间就知道，那是最初神的化身虚影，是黑雾的本源力量，那无穷的扭曲，畸变，混乱，污染，恐怖，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，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精神力量，是堕落的最初神的意志，是黑雾之神的意志，它会阻止一切试图踏入永恒真王的存在。

而在这意志之上，还有一个更加庞大恐怖的意志，它照彻天地，笼罩宇宙，掀起的恐怖污染之海淹没了三界，罗德的灵魂深处，无形之灵所形成的本能告诉他，这是堕落的最初神王阿托斯，这无穷庞大的意志，犹如亿万宇宙凝结而成的重锤，将他的意志打得粉碎。

在这一刻，罗德最后的意识终于明白了，为什么第三位梦境之主时就开辟出了王者的途径，为什么多位梦境之主接手时，梦境都处于完整或相对完整状态，却一直到第九位梦境之主，也没有一位真王诞生，为什么那样强大的火之纪元，也只能通过献祭的代价短暂地成为真王。

原来，他们在踏入这最终的一刻时，会面对这样的恐怖。

完了吗？